论一觉醒来身边躺着九个男人这事（31）
🌟国风乙女 拟人
【挥索搭桥以自渡】
——团扇个人线 （中）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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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囚
神明还是坐在那里，烛火的中央。
他的笑容极尽月光之温柔，望向你的眼眸又近乎天真烂漫。
“离姑娘。”
他薄唇微张。
他伸手拉住你，又要扑入你的怀中。
故技重施。
“别！”
你慌乱，连忙推开了他。
“你是对每个前来请愿的信徒都这样吗？”
男人浅浅地笑着。
他歪着头，面上却透露着不解，似乎是第一次被拒绝。
“离姑娘不喜欢这样吗？”
他伏在你的耳畔，一找到机会又要钻进你的怀里，像迷路的小鹿急着寻求温暖的庇护。
“你——”
你惊得站了起来，连连后退。
男人一动不动，他没有起身拉住你。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神明，这一次你都绝不会让这个奇怪的人轻易触碰你。
你回忆上一次的初吻，顿时羞得有些讲不出话来。
“不是不喜欢...
只是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不应该做这么亲昵的举动。”
你急急地一口气讲完。
“第一次见面...”
神明顿了顿，他微微嘟嘴。
“拥抱和亲吻是第一次见面不应该做的，很亲昵的举动吗？”
你眨了眨眼，面前这个温驯的男人似乎是真的不理解。
你慢慢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面...应该先问候名字。”
好奇怪。
因为是神明，所以不了解人间的事吗？
“名字...”
男人低低地念着，他思考了很久。
“离姑娘，我叫团子。”
他很是乖巧地看着你。
“在离姑娘看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应该像现在这么做吗？”
“当然。”
你回答。
团子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从袖口拿出了一粒小药丸。
“那离姑娘愿意把它吃下去嘛？”
他的语气柔和平顺。
你确实记得第一次与神明见面时，他向你的口中推入了什么。
原来就是这颗药丸吗？
“为什么要吃它？”
你越来越疑惑。
“吃了它离姑娘就能入睡了，入睡后团子才能去熬煮草药。”
男人把药丸放在你的手心里。
“离姑娘快把它吃了吧，好嘛。”
你盯着手中的药丸看了一会儿，疑虑不由得渐深。
“为什么...要在我睡后才能去熬煮草药。
醒着不行嘛？”
团子没有回答。
他只是轻轻地推着你。
“离姑娘，爹娘要来了。
离姑娘倘若不睡，团子又要被爹娘爱着了。
团子不喜欢被爱。”
他说着，手掌隔着自己的长袍在腿上轻轻揉了揉。
小门口果然传来了人交谈的声音，你听出来这就是那一对中年男女。
伴随着小声说话和小碎步声的，还有金属叮当碰撞的声响。
你下意识地迅速吃了药丸，却没有将它吞下，而是压在舌底。
团子自然地把你抱住，把你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他怜爱地抚摸着你的头发。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似是已经重复做了数千万遍。
烛光照耀在你们的身上，俨然一副圣洁的画像，是神明和受他庇护的信徒。
“吃药了吗？”
你闭着眼，听到那个中年妇女开了口。
几秒后，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你被一个人横着抱起。
耳边传来钥匙插进锁孔后转动的声音，一阵锁链叮当的脆响。
你虽然装睡，依旧悄悄睁眼。
团子正提着他宽大的衣袍下摆。
地上有泛着银光的铁链捆着他的脚踝，他的小腿上有密密的条状红色疤痕，看着酷似鞭纹。
神明真的被囚禁在这间屋子里。
“确定是肺痨？”
抱着你的是那个男子，他沉闷的声音从你的头顶传来。
你赶忙闭了眼。
“是。”
团子轻轻地说，“后山有很多的车前草，可以熬药。”
“去吧。”
中年妇女替他开了脚上的锁链。
“这一次还是三日，期间务必别让她醒来。”
你再次偷偷睁眼，中年妇女正抱着她怀中的神明。
神明瑟缩在她的脚下，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
“团子，神明为了造福世人总是要做出些牺牲的。”
中年妇女亲了亲他的脸颊。
“你就是我和你爹的神明。”
你被放在了后山腰的一间小茅屋里。
中年男女很快便离开了，空气中不久便蒸腾着一股清苦的草药香气。
有突突的水声从茅屋的侧面传来。
你蹑手蹑脚下了床，正背对着门穿鞋。
却被身后一句“离姑娘怎么还醒着”吓得跌回了床上。
团子说话还是柔柔糯糯的。
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坐到了你的身边。
“爹娘如果发现了，他们一定又会来爱团子的。”
你摸不着头脑，却先安慰道：“他们来了我会装作睡着的，绝对不会被发现。”
“可你说的爱...是什么意思？”
“离姑娘先喝药吧。”
团子仔细地吹着手里端着的液体，你这才发现这似乎是一碗草药。
他熟练地翻搅着草药汁，又用小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吹。
他抿了抿勺子，发觉温度正好，便开始喂你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草药。
“应该已经不烫了，但会有些苦。”
团子朝你温柔地笑笑。
你在这一瞬间明白了。
缓和你咳嗽的不是什么神明的吻，更不是神明的保佑，而是眼前这个男子熬煮的药。
说是神明，也只是人为的幌子。
“所以，你说的爱是什么意思？”
你契而不舍地追问。
“苦吗？”
团子问道。
他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终于喝完了草药，团子用袖口擦去了你嘴边残留的草药渣。
“有点...”
你的口腔中确实苦意横生。
团子牵起你的手，将你拉进了小茅屋的侧边。
有突突水声的地方果然是个小型的厨房。
灶边放着刚刚煮过草药的小泥壶。
团子拿了另一只瓷碗过来，开始搓揉面团。
“团子给离姑娘做桂花糖糕和桃花羹。
这些是甜的。”
他朝你微笑，捞起袖子的手臂纤细修长。
在厨房微黄灯光的照耀下，连圣洁的白发都沾染了烟火气。
团子。
一个被囚禁的，会煮药草，会做饭的神明。
一个不懂得什么是爱的神明。
你终于又一次开口问道。
“团子，你说的爱是什么。”
团子将糖撒进糖水之中。
接下来，便是静待汤汁在小火慢炖下变得浓稠。
终于有了空，他捞起一些自己的大衣下摆。
团子指了指自己小腿上被锁链勒出的红痕和那些密密的条状痕迹。
“爹娘说，这是他们对我的爱。
因为爱我，所以不想让我走，不想我不听话。
可是团子觉得，这样的爱好疼，好难受。”
团子的脸上是浮萍一样的淡淡的笑意。
“爹娘又说，我天生白发，非同一般，是神明。
而神明理应爱众人。
神明应该笑，应该去拥抱、去亲吻信徒。
如此，信徒便会相信我。”
团子停了下来，他直勾勾地看着你。
“所以，神明的爱就是亲吻和拥抱，而凡人的爱就是疼痛。
离姑娘，是这样的吗？”
你在脑内飞速地整理着信息。
短暂的思考过后，上一次与团子见面时的种种疑团全都迎刃而解。
中年男女刻意隐瞒了以草药治病的事实，冠之以神明祝福的假象。
拥抱和亲吻是让信徒放松警惕的契机，亦是使之吞吃药丸昏睡的方式。
所以，团子才会一见面便与自己进行亲密的肢体接触。
或许自他出生以来，被灌输的便是这样错误而扭曲的观念。
而在病人吞吃药丸昏睡之后。
以三天为由，由团子实施一个治疗疗程，使病情有所缓和。
他们得以通过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反复捞金。
团子只是一个人造的神明。
“不，这些都不是爱。”
你对眼前这个瘦削温柔的男子只有无尽的怜悯。
但是怜悯一个神明，这件事听起来是多么荒唐。
“徒有其表的肢体接触不是爱。
假借关心之名的疼痛也不是爱。”
你不知道要怎么向他描述爱这种虚无缥缈的抽象的概念。
你就快语无伦次，只好停下来思考着。
“离姑娘是第一个除了爹娘以外和团子说这么多话的人。”
团子见你不做声，自顾自地喃喃。
你们相顾无言，一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桃花羹已经熬好了。
“离姑娘尝尝吧。”
团子舀了一碗给你，刚才的问题他似乎转瞬就忘了。
你抿了一口，很甜，很浓稠。
舌尖席卷而来的甜蜜瞬间掩盖了草药的苦涩。
“很好吃，团子你也喝一口。”
团子在你的注视下也抿了一口，他砸砸嘴。
“离姑娘，是甜的。”
他坚信不疑地点着头。
你忽然有了主意。
“团子，爱也是甜的。”
在他的注视下，你又喝了一口桃花羹。
“如果有一个人带给你的感觉就像这碗桃花羹一样。
那么，这就是爱。”
团子看着你笑了，他又喝了一小口。
“团子明白了。
是甜的，这就是爱。”
桃花羹的上方蒸腾着氤氲的热气，水汽糊了你的视线，也糊了团子笑着的脸。
这三天内，你一直与团子待在这个小茅屋里。
中年男女每天都只在早上会来巡查一次。
你从团子那里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他的过去。
自小他的味觉就异常灵敏，又在药理方面极具天赋。
团子的爹娘知道这一点后便萌生了赚钱的想法。
于是，团子变成了清诚寺的神明。
过去，他一直都是通过亲密接触的方式，强迫前来的人们吞下药丸，陷入昏迷的。
起初他并不愿意，便被爹娘鞭打后锁在了小尖顶屋子中。
时日久远后，他不再试图挣扎和反抗。
牵手腕是把脉。
拥抱是听心气是否浑浊。
亲吻是吞吃药丸。
而诊断后，他会亲自试吃草药，调制治病的药方。
叙述这些事的时候，他语气平淡地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团子是那么单纯。
的确，他纯洁得像一个脱离尘世的神。
三日后，管事嬷嬷又来接你。
照例，她带了沉甸甸一箱金条。
你的咳嗽没有复发。
“是神明的庇佑。”
中年男女恭敬地低下了头，收下金条的手动作很稳很迅速。
“是神明的庇佑。感谢神明。”
管事嬷嬷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握着你的手。
你的眼前却只浮现出团子白净的脸庞。
他和月亮一样，自己并不发光，只是静静地浮现在夜幕中。
那苍白色的姿态散发着幽静，非常美丽，却让你悲伤异常。
你被管事嬷嬷牵着离开了清诚寺，一步一回头。
清诚寺正殿的香火在上升气流里煽动着瑰丽的火星，漫天飞舞。
而你知道，有个温柔的神明正在这一切的背后。
他隐藏在浮华和辉煌里，一个人，在黑暗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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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扇线可能有些难理解 所以隐藏结局会详细解释上一章的有些内容为什么那样写 埋了什么伏笔 以及背后有什么含义
看了绝对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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