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果子

掌握宇宙运行逻辑的天才小狗

论一觉醒来身边躺了九个男人这事(33)

🌟国风乙女 拟人

【挥索搭桥以自渡】

——团扇个人线 (终)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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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  药引


四日后,管事嬷嬷再次带你回到了清诚寺。

 

中年男女在看到你的一瞬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很快切换了笑脸相迎。

“上官小姐,这边请。”

他们照例为你领路。

 








你和从前一样,吃了药片就开始假寐,直至被放置在了山间小屋的床榻上才睁开眼。

“团子...”

你偷偷睁开一只眼,呼唤着他。

 

团子朝窗外看了看,已经没有了中年男女的身影。

他把你扶了起来。

“离姑娘,今天也下山去嘛?”

 

“不了,不了。”

你挥挥手。

连续下山风险太大,权宜之计是静观其变。


“团子先来教我做菜吧,我想学松子桂鱼!

实在不忍心让你的手艺后继无人。”

 

话已出口你才感觉到不妥,团子已经吃不出饭菜的味道了。

 

团子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沮丧,他笑着拍拍你的肩膀。

“团子很愿意教离姑娘,也很期待吃离姑娘烧的菜。”

 

他端起了刚放在案几上的汤药。

“但在这之前,离姑娘要先把药喝完。”









 

团子照例抿了抿勺子,试着汤药的温度。

似是有些烫,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下,又仔细嗅了嗅汤药。

团子撇了撇头。

他若有所思,却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怎么啦,太烫了吗?”


你凑近团子,也吹了吹他手里勺子的汤药,小小喝了一口。

“还好呀...许是过了这么会儿已经凉了?”

 

你朝团子的嘴唇和他略微吐出的舌尖呼呼凉气。

“帮你吹吹。”

你嘟起嘴。

 

团子倏地垂下了头。












他把你的发丝撩至耳后,双唇轻轻抿住了你的耳垂。


“凉凉的。”

团子的声音柔柔的,却争先恐后地挤进你的耳朵,钻进心里,钻得你心头直痒。


“刚才舌头也烫到了。”

团子又舔了舔你的耳垂。

 

 










“团子!”

你捂着自己的耳朵,红着脸气急败坏,声音都有些发颤。

在看到团子笑容的一瞬间,你又生不起气来。

 

最终,你只是向后挪了挪,和团子保持开一个手臂的距离。

 

“团子你记着,和任何人都不能比这个距离再近了。

除非是特别特别亲密的人。”

 

自有意识起,团子便被父母冠以神明的身份。

他唯一和人的交集便是亲吻、拥抱和倾听他人的病痛。

从来没有人教他,应该如何和人以平等的身份、正确的姿态交流。


他与人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罩。

 

你想要做敲碎这层玻璃罩的人。

你要教神明如何融入人间。

 











团子委屈地扯了扯你的袖子。

“我和离姑娘不是特别特别亲近的人嘛?”


他显然关注错了重点。

 

你再一次被团子堵得说不出话,他的表情很失落。


“是...”

你不忍心拒绝他,只好妥协。

“那团子你答应我。

和其他人,除了爹娘以外,都不能比一个手臂的距离更近了。”

 

“好,听离姑娘的。”

团子乖顺地同意了。

 

你慢慢喝掉了碗中的汤药,便和团子一起进了厨房学做松子桂鱼。

厨房被你们捣腾得乒乓直响,偶尔传来欢笑声。

这份带有烟火气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定格成了永恒。

 

 










 

“喝了?”

中年妇女压低了嗓音。

“嗯。”

中年男子简短地回答,他再一次翻看着手中的账本。

 


团子的爹娘有每日记录收支账本的习惯,不谙世事的团子并不知晓。

前几日你和团子清理了下山的痕迹,却没有补写账本。

他的爹娘醒来发现账本上奇怪地少了两天记录,不免生了疑心。


刚才他们一直躲在窗棂下,你们的谈话尽收耳底。

 

“这小丫头若真骗了团子离开,我们就没钱收了。”

中年妇女愤愤。

 

“那你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中年男子有些惶恐,他朝四周看了看。

“你朝她的药里放了什么?”

 

“不会有大碍的,神明祝福不了所有人。”

中年妇女的眼底冷暗了下来。


“总有人治不好,不会被发现的。

更何况这丫头本就是肺痨,也活不久了。”

 

 

 








 

几周之后,团子硬是缠着你又要下山玩。

你受不住他闹,便迷晕了他的爹娘,与他一同下山。

 

这几周,你的咳嗽逐渐好转,胸闷的症状也轻了很多,却奇怪地有些烦躁不安,偶尔头痛加剧。



与团子一同下山的途中,你一脚踏空了楼梯,差点摔下山去。

 









“离姑娘?”

团子眼疾手快地从后背抱住了你。

他的胸口紧贴在你的后背,你们静静在山间的石阶上站着。

 

你的心跳似乎穿破胸膛落尽了他的胸膛了。

空旷的山野间,你们的心跳声共振。

 

团子还是笑着。

你回头看,他笑得胜过经叶片洗涤过滤后的剔透阳光。

 

团子捏着你的手,牵着你转了身,又把你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胸口。


“团子这几日心跳增快。

离姑娘,你也是。”

 

说完这话,他忽然敛了神色。

团子的眼睛眨了眨,疑惑和不解又攀上他的眉头。

 










 

走到了山脚,以往肃穆端庄的清诚寺门口吵闹异常。

你拉了团子躲进廊柱下的阴影里。

 

“神明为什么没有救下我的儿子——”


有白发苍苍的老妪跪在香火缭绕的正殿前哭诉。

哭喊声铺天盖地,竟是有几十人跪在富丽堂皇的庙前。

 

“我儿子的肺痨本都要好了,昨日却突然抽搐痉挛而亡!

神明,我们做错了什么!”

“我的父亲也是,为什么要让他死得这么痛苦......”

“是神明下诅咒了。”

“我今早问了道士,道士说这是邪神!

只有毁了这邪神的寺庙我们才能得救——”

 

暴动的人群在领头人的号召下浩浩荡荡地闯进清诚寺。

香炉尽翻,功德箱尽倒,一片狼藉。

你赶忙套了大衣在团子的头上,遮住他一头明显的白发。

又拉着不知所措的团子趁乱冲出了寺庙。

 










来不及管他的爹娘了。

在清诚寺中久留一定会为团子招来杀身之祸。


“团子,我们快走。”

你拉着他就是一阵狂奔。

 



只是怎么忽然有这么多病人突然离世?

你虽疑惑,却来不及细想。

你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夜幕悄然降临。

清诚寺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你想带团子先去上官府避一避。



你尝试说话,却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嘶哑声音。

你的心脏跳动得就快跃出胸膛。

 

 

“离姑娘!”


你在一片意识朦胧之中听到四面八方传来团子呼唤你的声音。

他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就贴在你的耳边,你的额头,你的唇角。

又似乎是远山宝塔上风铃的声音,飘渺而不可捉摸。

 

团子如月如水的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的,神明的召唤。

 











你彻底丧失了感知四周的能力,甚至没有感受到自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团子抱着你进了陈家修建的寺庙。

你正巧倒在了陈家寺庙的外头。

 



因缘际会是人世间最可怕的无常。

 







团子看着殿里凝视着你们微笑的神像们,将你放在了大殿中间的蒲团上。

他后知后觉,又像是终于确认。

这个破旧寺庙中间,处在神明中间的女孩的生命,在不断流逝。

 

团子牵起你的手腕,一如你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他把头埋在你的怀里,埋得那么深,那么深。

他聚精会神地听着你的胸口,一点点衰弱轻微的心跳声。

女孩儿胸口那个曾经疯狂扑棱着翅膀,充满勃勃生机的小鸟,如今只能够发出泣血的悲鸣。

 



 

团子有了猜测。

你的症状,他的症状,寺庙门口那些人口中说的症状。


曼陀罗花粉中毒。

 

根据摄入的量不同,症状轻重缓和也有异。

 













“离姑娘,是不是很难受。”


团子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圣洁,他突然恨起了自己永远这么安静圣宁的声音。


“我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你的...”

他的声音夏然而止。

 

团子想说,“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句他无意识间已经对千百个前来拜见的信徒说的话,他其实从未感同身受。

 






痛苦是什么?

信徒感受的痛苦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感受到的痛苦又是什么?

 






团子开始在你的怀里剧烈得颤抖,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抚慰他人的痛苦。

“离姑娘,你要怎样才能不这么难受...”

 

团子用自己的嘴唇贴向你的嘴唇,他不断地贴着,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只知道这样,可以让自己的信徒放松下来。

他甚至拼命地用舌尖掠过你的内唇和贝齿,动作很轻盈,又格外笨拙。




什么才是缓解痛苦的方法?

 

这个名为团子的神明无能为力。

 










你强撑着自己的精神,环抱住了他。

你的意识已经很模糊。

 

“团子,亲吻...

亲吻不只是这样。

不只要有吻,还要有爱。”

 

你摸上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和他的手一样冷,没有血色的薄薄的唇和皮肤一样苍白。



 

你吻了他的脸颊。







“这也是亲吻。

这也是爱。”

 
















团子一动不动。

他从不知道亲吻还可以指代亲吻脸颊。

他从未被人亲过脸颊,也从未亲吻过他人的脸颊。

 

团子学着你的动作,用嘴唇贴上你的脸。







不是贴。





这一次,他吻着。















团子只觉得环抱着他身体的手臂一点点松了下去。

 

 

“团子...我可能要死了...

如果没有你,我也许死前还在咳嗽吧...”

 

他听到女孩儿努力地大声说着什么,声音却小如蚊蚁。

团子把耳朵贴在你的嘴边,他极力想要听清女孩的话。

 

“就算你不能彻底治愈我...

也延长了我活着的时日,减轻了我的痛苦...

神明,应该去拯救更多的人…”

 

女孩儿翕动的唇似乎还没有说完,可它归于了静默。


像是雷声在天空劈下一道口子,那么措不及防。捂住耳朵的时候,雷声早已过了。












“离姑娘...我不明白...”

团子抬头仰望着。

 

活的神明和大殿内的石像神明默默相对。


破旧不堪的屋顶上有月光倾斜而下。

月光那么安详而宁静,它照耀在男人和石像中间静静躺着的女孩儿身上。

 





“离姑娘说世界上没有神明,又把我叫做神明。

离姑娘说爱是甜的,又说爱是亲吻。

我到底是谁,该去做些什么。

爱又是什么呢?”












 

团子摘下自己头上裹着的大衣。

 

他的白发披散下来。

一瞬间,绸缎样的白发在简陋的寺庙大殿内似乎吸进了一切耀眼的烛光和皎洁的月色。

 

他跪在女孩儿的旁边,身上也沾了惨淡的月光。




良久。


“离姑娘太急着离开团子了…

团子还没有吃过离姑娘亲手为我做的松子桂鱼...”

 

 










寺庙里,石像神明看着这一切。


他们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脸上还是亘古如一慈悲的微笑。

天穹宽宏浩渺。

落下的月光,没有光打亮在他们的身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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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


药引是引药归经的俗称,指某些药物能引导其它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起“向导”的作用。另外,“药引子”还有增强疗效、解毒、矫味、保护胃肠道等作用。


曼陀罗花粉中毒的症状:

常于食后半小时至1小时出现症状,为副交感神经系统的抑制和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与阿托品中毒症状相似,有口干、吞咽困难、声音嘶哑、皮肤干燥、潮红、发热,心跳增快、呼吸加深、血压升高、头痛、头晕、烦操不安、幻听幻视、神志模糊、哭笑无常、肌肉抽搐、共济失调或出现阵发性抽搐及痉挛。此外,尚有体温升高、便秘、散瞳及膝反射亢进。以上症状多在24小时内消失或基本消失,严重者在12~24小时后进入昏睡、痉挛、发绀、最后昏迷死亡。


——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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