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觉醒来身边躺了九个男人这事（27）
🌟国风乙女 拟人
【比翼双生】
——一对香囊个人线 （终 下篇）
“竹马青梅京城里，自幼两小无猜嫌。解铃亦是系铃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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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三人
项家大当家突然病重。
阿紫和阿蓝被召到了他的床前。
项大人示意他们坐到床边，紧紧捏住了他们一人一只手。
“阿紫，今日起学着管理项家吧。
阿蓝，你一向优秀，日后也要多帮衬你哥。”
项家和京城其余人家一样，秉持传嫡不传贤的习惯。
项大人将兄弟俩的手掌叠在一起：“项家就交到你们的手上了。”
两人恭敬地退出了项大人的房间，阿紫思索了好久还是开了口。
“阿蓝。我还是想把实权全权交给你。
我没有这个能力管理家族。”
阿蓝看着他一脸严肃的哥哥，摇了摇头。
“实权给我，那名头呢？”
阿蓝顿了顿，继续说道。
“一个空有其名的大当家。
哥，那些势利的下人和京城其他家族会怎么看你？”
“那我把名头也想办法给你...”
阿紫急急地把话说了一半，自己也噤声了。
项家祖上就没有嫡长子在世时便让位于其他兄弟的先例，他也不想让阿蓝被推上冒犯祖宗的风口浪尖。
两人久久对视着。
悬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有一种焦灼的等待之意。
兄弟俩之间如此明显的氛围变化你不会看不出来。
“你们俩，进来。”
没几日，你便以欣赏风景为由拉了他们上后庭里的木制阁楼闲聊。
木制阁楼建在项府园林正中心的大块石制高台上，占据了整个宅府中的最高点。
你们三人登上了四楼的望风阁。
从楹栏边上向下望去，可以把整个项府的园林收归眼底。
“离离姐，我还有公务要办...”
阿蓝不能明白你的突发奇想，他更想从你和阿紫的身边逃脱。
“阿蓝，陪我一会儿。”
你拉住了阿蓝的手。
“我们已经多久没像小时候一样，三个人一起在望风阁上赏景了？”
望风阁曾经是你们三人的秘密基地。
你自小被上官大人寄宿在项家。
诺大的宅邸里，哪里都有仆人。
“上官小姐，男女有别。”
“阿蓝公子，阿紫公子，注意点分寸。”
仆人们总是紧盯你们三人，生怕谁逾越了规矩。
只有在阁楼上的小天地里，和偶尔外出的闲暇，童年的你们才能享受一会儿不受礼教约束的时光。
再之后，但凡有谁闯了祸、有了烦心事都会悄悄躲到阁楼上来。
另两人寻不到人，便会自觉地来到望风阁。
这是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的乐土，镌刻着你们三人数不尽的回忆。
你今天带他们来到这里，也是出于这一层考虑。
你可以感受到阿蓝和阿紫兄弟两人之间日益加厚的隔阂和日益剧烈的冲突。
而这层隔阂和冲突，因为项家大当家的病重彻底暴露了。
你走到了二人中间。
“阿蓝，阿紫。
我们和小时候一样，在这里把彼此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好嘛。”
以前你们三人有了误会便会来到望风阁一吐为快。
在这里，谁也不能说谎话。
这是你们的约定。
阿紫和阿蓝彼此互看了一眼。
阿紫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率先开了口。
“阿蓝，你知道两生花嘛？”
阿蓝惊异地抬了眼。
“两生花一株并蒂，只有靠疯狂摄取另一朵的养料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他们的其中一个在得到之时，另一个就必然会失去。
是不是和我们很像？”
阿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有如此思量。
他一直以为阿紫是个天生乐天，没什么心思的人。
他好像第一天才真的看清了他的哥哥。
“你天生就才能非凡，而我很平庸，你拥有的是我没有但梦寐以求的。
相对的，我的身上一定也有你渴求但缺乏的。”
阿紫藏不住心思，他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了你几眼。
“年龄越是增长，我们对自己的缺憾就越不能容忍。”
阿蓝沉默了半晌，点了头。
“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三人，再也回不去了。”
你的心头忽然被一阵荒芜的悲哀摄住。
“为什么一定是两生花？
为什么不能是比翼鸟？”
你把面对面站着的阿蓝阿紫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人无完人，就像独翅不完整的鸟一样。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可以通过相互依偎飞上天空。
为什么一定要彼此竞争？”
阿蓝望向你的眼睛里是很沉郁的悲伤。
“离离姐，你是不是从来不觉得我喜欢你？”
你的脑海中一阵轰鸣。
你一直以为阿蓝对你是对姐姐的保护，对童年玩伴的珍惜。
他冷静而自持，从不与你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之后又终日在外游历，鲜少与你有联系。
你的生命日益被近在咫尺的阿紫占满。
你没有仔细揣摩过阿蓝的心思。
但现在细细回忆，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无尽的自责和无尽的震惊。
你突然觉得呼吸中带上了浊气，一阵头重脚轻。
本以为是情绪激动，耳畔却传来仆人的叫声。
“走水啦——阁楼走水啦——快打水来啊——”
你们三人本能地奔到楼梯处，这才看到一楼已经熊熊燃烧的大火。
“怎么会...”
你有一瞬间被吓得动弹不得。
望风阁是木制结构，火势蹿得很快。
一转眼，大火已经弥漫到了二层。
“现在顾不上别的了，我们快走。”
阿蓝脱了外衣，在鱼缸中迅速浸湿后披在了你的身上。
“越快逃走，我们的生机越大。”
你和阿紫模仿他的动作，也浸湿了外衣。
你们三人裹着湿润的衣服一路向下冲。
一层俨然已经一片火海。
木制支柱都被烤得焦灼，整栋阁楼摇摇欲坠。
明灿辉煌而盛大的火焰像要燃尽生命中最后一次热情似的拼死燃烧着。
阿蓝带头，走在你们的最前面。
随着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他已经冲出了大门。
冲出大门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回头望着。
整座望风阁像火炬般矗立着。
烧焦的木制结构不断向下坠落，火舌从每一个窗口向外冲撞，火光冲天。
仆人们向阁楼里倒着水，依旧是杯水车薪。
哭喊声混乱着震天。
这个饱含了你们三人快乐回忆的地方如今正在变成随风飘散的余烬。
这些肮脏的灰烬在夜幕里旋转着上升，但最终会散落到各地，被人们轻飘飘地踩在脚下。
阿蓝抹了把脸上的灰，这才发现身后的两人没了身影。
一阵寒意从脚底攀升攥紧了他。
这就是命运吗？
为什么他永远会在一往无前的时候丢掉身边最重要的人？
“我们三人，再也回不去了。”
刚才在阁楼上他自己说的话梦魇一般在他的耳边回响。
阿蓝的眼前一圈圈涟漪一样的光点和黑色光晕，他手脚不受控制地冷了下去，全身乏力。
“不！一定还回得去！
我已经丢掉了你们一次，我绝不会再把你们弄丢第二次。”
阿蓝推开身边拉着他的仆人，重新冲进了火场。
阁楼还在不断倒塌。
烧焦的横梁下面有两个模糊的黑影。
“哥——离离姐——”
高温下一切都在可怖地扭曲和蒸腾着。
阿蓝被呛得喘不上气，火焰似乎在烧着他的咽喉。
其中一个黑影听懂了他的呼唤，迅速起了身，快速朝阿蓝跑来。
阿蓝揉着被烟熏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只感到自己的额头上传来一阵钝痛。
他最后看清了眼前的人。
阿紫的衣服已经被烧焦，脸被熏得布满黑垢。
他的手臂有明显的烧伤。
“对不起，阿蓝。是我太没用了。”
阿蓝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手臂抱起，靠在同样温暖的胸膛上。
在他的记忆里，阿紫，他的哥哥总是在向他道歉。
“阿蓝，对不起。”
“阿蓝，是我没保护好你。”
“阿蓝，是我没用，抱歉。”
阿蓝在烟熏和火光中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意识。
“道歉没有用，我不想听你道歉。”
他埋在那个温暖的胸口说。
“对不起，阿蓝。”
阿紫温柔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尽管这个声音因为吸入了过多燃烧生成的尘霾已经沙哑而粗糙，里面有动人而温暖的力量。
阿蓝觉得自己就快要在这种水荇一样荡漾缠绕的热气里眩晕过去。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阿紫的声音逐渐离阿蓝远去。
火焰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中，阿紫的声音犹如神的旨意，一会儿轻，一会儿响，但最终都在离阿蓝而去，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弟弟。
我爱你，比爱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也永远多过我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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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
比翼鸟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
比翼鸟，又名蛮蛮。此鸟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故常比喻恩爱夫妻，亦比喻情深谊厚、形影不离的朋友。
《山海经·海外南经》：“比翼鸟在其东，其为鸟青、赤，两鸟比翼。一曰在南山东。”又《西山经》：“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