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觉醒来身边躺了九个男人这事（25）
🌟国风乙女 拟人
【比翼双生】
——一对香囊个人线 （下）
“竹马青梅京城里，自幼两小无猜嫌。解铃亦是系铃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目录指路⬇️
🌸第二十五话 祸
“阿蓝！你终于回来啦！”
门口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你们三人站在项家的大院里。
小小的身影都已经拔高。
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一切都还未曾改变。
“离离姐。哥。
我回来了。”
阿蓝将大衣挂在了墙上。
他的眼神在你和阿紫之间徘徊。
你们之间有着不容他人插足的气场。
现在回来，还来得及嘛？
餐桌上。
你们静默地吃着饭。
阿紫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夹起一块肥美的烤乳鸽放进你的碗里，笑道：“阿蓝小时候连烤乳鸽都不吃。”
你小小地抿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鸽子肉。
抬眼便看到阿蓝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那时阿蓝说鸽子是人类的信使，是很善良无辜的生命。吃不得。”
阿紫拍了拍阿蓝的肩膀，也朝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鸽子肉。
“第一次见父亲吃烤乳鸽的时候，阿蓝还哭了呢。”
“哥，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阿蓝推开了阿紫放在他肩上的手，咬了一口鸽子腿。
“我早就变了。
反倒是你，直到现在也不吃烤乳鸽。”
阿紫局促地笑了笑。
“我长不大嘛。”
简易的晚饭过后，阿紫难得要出一次家门。
“城西的冯老太太今日八十岁生辰，不方便走动。
我给她画完贺图祝完寿就回来。
离离姐姐和阿蓝，你俩先休息吧。”
阿紫等你给他披上大氅后便拎着绘画箱子出了门。
出门前，他还亲昵地用指尖在你的鼻尖点了点。
阿蓝站在院子里，只是无声地看着你们。
“离离姐。”
磨蹭了好一会，见你就要进里屋，阿蓝才开了口。
他举了举手中已经在背后藏了好久的酒壶。
“我难得回来一次。
离离姐和我一起，在凉亭里喝喝酒聊会儿天吧。”
“当然好呀。”
你和阿蓝在凉亭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阿蓝生怕石椅寒意透骨，便脱了外衣让你垫在身子下坐着。
眼前这个少年对你的关心总是不动声色。
你拍了拍他的头顶。
“阿蓝，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几年前？”
你仰头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已经比你高的少年。
阿蓝大概比阿紫还高了半个头。
“那时我躺在你身上睡着了，你也脱了大衣给我，怕我着凉。”
你终于有机会近距离仔细地看看阿蓝。
阿蓝总是在外游历，他已经不再是你记忆里那个傲娇冷静的小孩。
少时单薄的身材早已长开，腰腹背部精悍结实。
他的五官相比阿紫而言更加凌厉锋锐。
阿蓝整个人依然有着少时给人淡淡的疏离感，却多了一分侵略和几分稳重。
“离离姐还记得？”
阿蓝的声音里埋葬了落寞。
他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了你。
你把酒壶推了回去。
“阿蓝，你知道我酒量不好...”
“离离姐小的时候也喝了哥哥给的酒。
我给的就不行么。”
阿蓝平静地看着你。
你没了辙。
今天的夜空很晴朗。
你觉得漫天的星子都跑了出来偷看你们。
阿蓝的眼神也被投射在了星子上。
这漫天星光都是他的爪牙。
你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是葡萄酒。
葡萄酒对你而言还是太烈了。
馥郁的红色液体灼烧着你的咽喉，辛辣的感觉在你的舌尖撩逗。
和小时一样，你还是一杯就倒。
阿蓝拿回了酒壶。
在你喝过的酒壶边缘抿了一口。
阿蓝皱眉。
本以为是甜的。
可是好苦。
他是有意让你喝醉的。
“离离姐喜欢我吗？”
阿蓝不懂得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只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个回答。
哪怕这个回答他已经可以预想到。
“喜欢呀。”
你醉醺醺地回答。
“我最喜欢你和阿紫了。”
“哥哥和我，离离姐更喜欢谁呢？”
阿蓝的语气很冷静平和。
你犹豫了。
这怎么能比较呢？
阿紫是你心爱的人，阿蓝就像你的亲弟弟一样。
没有办法比较。
你嘟囔了几声，靠在阿蓝的肩膀上。
“比不出来。”
“那么这样问。”
阿蓝扶起了你的头。
你再依偎在他身上多一秒，他就多一秒不想放开你，他就多一秒的痛苦。
“离离姐想嫁给我，还是哥哥？”
你皱眉。
嫁给谁？
好奇怪哦。这是个好严肃的问题。
你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
没有多余精力思考。
你只能说出了那个日日放在心尖上的名字。
那个每天你都会呼唤的名字，那个你一想起来就觉得无比温暖亲近的名字。
“阿紫。”
“我为什么不行呢？”
阿蓝还是很平静，但他的语气里透露着执拗。
“我不够好吗？”
你摇头，连连摆手。
“你很好，阿蓝。
虽然杏仁酥、桃花酥都很好吃。
但我的胃就这么小，吃下了桂花糖糕，别的就都放不下了。”
你为自己想了个贴切的比喻感到庆幸，糊里糊涂地拍了拍自己的胃比划了一下。
夜凉，你打了个喷嚏。
阿蓝笑了。
“这么大人了，还拍肚子。
一杯就倒也是。
离离姐真是永远都像个小孩。”
他用手背替你擦了擦鼻子。
阿蓝沉默了一会儿。
像是终于考虑清楚了似的，阿蓝叹了口气，把你背到了背上。
他原想抱起你的，但终究是忍住了。
这不合适。
他点点头。
“离离姐，我明白了。
离离姐还是小孩子的胃，喜欢甜食。
可我是苦的。”
他背起了你。
你趴在阿蓝的后背上，下巴蹭着他的后颈。
你的整个人紧贴着他的肩胛骨和脊骨。
这个曾经摇摇晃晃背着你的男孩，如今走得那么稳，那么沉。
阿蓝作势要把你放在床上。
“床上冷，我不下来！”
你害怕从阿蓝的背上下来。
虽然喝醉了，但你总觉得阿蓝的心情很差。
一旦从他的背上下来，你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离离姐...”
阿蓝无奈。
他试探性地扒拉你的手，却被你死死拽着。
“离离姐，我放手咯。”
他终究是放了手。
你挣扎着，无意间指甲在阿蓝的后颈上擦出长长的一道红痕。
指尖也勾到了他的雪色绸缎发带。
阿蓝的墨发垂散，一如几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
阿蓝怕你摔着，急急地把手臂环到了你的身后。
你重重地砸在他的臂弯里。
他的发丝在你的脸上扫过，你们鼻尖相碰。
“项家的男子只能在家人面前披散头发，你们都记好了。
平日里，无论如何都务必束发。”
这是自小项家的规矩。
坏了规矩的男子会被视为没有礼教，一旦被发现，从此逐出项家。
阿蓝怔怔地看着自己垂下来的发丝。
家人嘛……
我想要离离姐成为我的家人。
只是这个家人。
于我而言，是恋人。
于她而言，是姐弟。
但无论如何。
现在你们的关系，什么都算不上。
闯祸了。
阿蓝竟有了小时候偷偷打碎古董花瓶的惊慌。
惊慌之余，他还是用另一只手撑着床，生怕自己的重量压疼了你。
祸。
惑。
魅惑，困惑，惶惑，恐惑。
最后又回到祸。
在祸的边缘，是退却，还是闯下去？
阿蓝遮了你的眼。
他没有管自己飘落下来的发带。
闯，但是想尽办法遮掩。
这是他的选择。
离离姐。
不要看我。
不要记得这是我，也不要把我当作哥哥的替身。
“我只想亲你一次。
这是我一生中，对你唯一的请求。”
阿蓝的吻落在了你的眉心。
“对不起。”
阿蓝轻轻吻着你的额头。
嘴里回甘的葡萄酒液这时变得好辣，好烈。
苦的。
什么都是苦的。
你半睁着眼，从阿蓝的指缝中看出去。
恍惚间，阿蓝和阿紫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阿紫...”
你轻声说。
“嘘。”
阿蓝用掌心捂上你的嘴。
半个时辰后。
阿蓝还是坐在你的床边没有离开。
而你已经在酒意和困意中睡着了。
阿蓝还是披散着头发。
他想伸手摸摸你睡着的脸，却缩回了手。
他已经越界了。
阿蓝回想起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
灌醉了离离姐，又趁人之危。
阿蓝，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阿蓝从床边离开，走入夜的凉风中。
他没有醉，却希望夜风能帮他醒酒。
他仰头。
漫天的星光穿越几年的光阴荏苒，一如既往地监视着他。
他选择放弃离离姐，是因为他没办法做到和他的哥哥争抢。
他也不想。
阿蓝回忆着过去的这几年，突然明白了。
自从他下定决心要保护哥哥，保护他爱的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反而与自己爱的一切渐行渐远了。
他是为了爱而想要变强，却在追逐力量的同时被野心冲昏了头脑。
他执着于提升自我，忘记了和爱的人保持联系。
而在他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力量的时候，野心已经压倒了爱。
一切都来不及了。
爱就是这样。
缺乏爱的日子就像在黑暗中摸黑行走。
阿紫是那个奋不顾身牵着你，和你一起在黑暗里共渡的人。
阿蓝是那个让你先等着，直到找到了灯再把灯交付给你的人。
而更多时候，人们都不愿意相信和等待永恒的光的来临。
人们都会选择那个即时牵住自己手的人。
阿蓝自嘲地叹了口气。
为官和在外游历的几年间。
阿蓝所看到的、经历过的人世冷暖远比在私塾中的复杂千百倍。
他学会了违心地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学会了更加巧妙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封闭和麻木自己的内心。
就和他接受了吃鸽子肉这一件他曾经排斥的事情一样。
他再也回不到从前。
阿蓝讨厌自己现在世俗、冷酷、自私的模样。
阿蓝知道。
如果他不曾经历过这些。
他一定，也就是哥哥阿紫的样子。
干净，单纯。
尽管他不可能那么热情开朗，但至少他是干净的。
看着哥哥。
就像看着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守护哥哥，也是守护过去善良天真的阿蓝。
阿蓝朝掌心哈着气。
热腾腾的气息在空中迅速变成了白雾。
他下了决心。
阿紫太过单纯，身为哥哥不能守护作为弟弟的自己。
自己虽怨，但也没有了回头路。
如今自己既然已拥有了守护他的能力，不如不要后悔。
我不想让哥哥变得像我一样，变成我们都讨厌的模样。
我不想离离姐和我这样的人一起，她和阿紫能生活得更轻松惬意。
我希望他们能够永远这么幼稚而快乐。
为此我可以主动退让。
那么，就让我一个人为此做出牺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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