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果子

🌟国风乙女 拟人

【结发簪花配君子】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第二十话 阿簪和小离

阿簪，不知道你有没有提前打开这封信。

把信交给你的时候我们说好了，一定要等我离开之后，你才能把它打开。

不为别的，我只是害羞。

 

第一次见面，我本以为你是个混迹官场许久，世俗沉闷的人。

但在你将我拽到树后的那刻起我就发现了，你只不过是在压抑你的天性。

所以你向我伸出手问我要不要逃的时候。

我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皮囊是肤浅的。

但我透过你的眼睛，看见了你被压抑的追求自由的灵魂。

倘若对灵魂的一瞥也能被称作一见钟情，那这便是了。

 

庙会一夜，是我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夜。

阿簪。

带我走出上官府的是你，带我走出京城的也是你。

我虽来不及与你共赴山海。

但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我早已在你的眉目之中看遍了山河。

所以，不用替我难过。

 

我将你送我的红豆绳重新系在了你的手腕上，从此它就是我的眼睛。

那些我还没有来得及亲自走的河山——

阿簪，你带着它，替我去遍历吧。

 

在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后，我想了很多。

我虽仍旧没有想清楚，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这件事是否是对的。

但我想清楚了一点。

 

阿簪。

你虽心不在此，但你天生就是个能建立丰功伟业的人。

这是不幸的，但为何我们不能将它变成幸事呢？

 

我和你总以为自由和责任是矛盾互斥的，但它们实则可以共存。

自由不意味着离群索居，隔断一切责任。

自由也可以是有牵绊的。

而这份牵绊需要沟通、需要理解、需要时间的积淀去慢慢实现。

而这份牵绊，这份对他人付出的爱，也许会在未来回馈到我们的身上。

 

 

我虽没有这个时间再去探索。

但你还有机会去做自己真正热爱的事，去探索自由的边界，去获取真正的自由。

 

所以，去大胆做你想做的事吧。

哪怕会出错，哪怕会被误解，哪怕会离经叛道，也没有关系。

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才华，相信你的品格，相信你的心。

也相信你。

 

阿簪，我的夫君。

我的梦想，我们的梦想。

就都交给你来实现了。

 

 

 

 

 

 

小离娘子。

 

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在我爹娘面前唯唯诺诺地低着头。

我本以为自己将要迎娶的是世俗的贵族小姐。

可在你说自己不爱金银后，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心。

 

于是我试探性地问你要不要一起离开这个郁闷的大宅。

你没有犹豫，给了肯定的回答。

 

庙会上。

你的爽朗豪气，你对自由的渴望，你对仆人的关心，你对责任的承担。

与你相处得越久我就越是对你心生敬佩。

 

一直以来，我都在你的身上寻求答案。

我和你都是被家族、责任和期待束缚的人。

而我长久以来选择了向现实妥协。

这种妥协是被动的。我实则时时刻刻想着逃离。

 

而在遇见你之后，我就常常在想。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选择逃离？还是会选择承担责任？

你做出了选择。

那份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为家族和自己爱着的人铺平道路的勇气。

小离娘子，这就是你身上最闪耀着的东西。

 

我们的媒妁之约是父母之命。

我曾对此感到无奈，但如今，我觉得幸运且感激。

是你告诉了我，逃避不是真正的自由。

自由是在承担了那份自己必须建立的羁绊之后，最大限度地做真正热爱的事情。

自由是有边界的。

你是带我真正走向自由的那个人。

 

小离娘子，你对我说不愿意让我用自己的命换你的。

因为我的才华更大，我能承担更多的责任，我能为身边的人带来更多幸福，我的生命更有价值。

但是小离，生命不是这么衡量的。

小离，你的父亲我是恨的。

但既然你想让我帮助上官一族，我自然倾尽所能。

 

这几年，我做了很多事。

我看过了山河。

守护了上官家和乌家。

造福了百姓。

也找到了自己的自由。

唯一的缺憾，是你不在我的身边。

 

那日庙会上我们摸过的红豆。

有些我随身携带，有些就种在了茅舍外的田野间。

经年已过，我去看过那埋红豆的地方。

红豆已经发芽，长出了小棵的红豆树。

而我对你的相思也是。

这份相思永远不会凋谢，只会欣欣向荣。

 

古人是这么说的。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儿时硬性记诵时，却从没料想这样的悲痛我竟然能够亲历。

 

小离。

你是世界上我同病相怜的另一人。

我的伙伴，我的友人，我的知音。

我的结发妻子。

红豆树已经发芽了。

小离娘子，你看到了吗？

 

 

 

 

未完待续...

🍃果子有话说：

阿簪线告一段落了。

这条线我想讨论的核心问题是，自由和责任。

写完整条线，其实我依旧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小离用生命承担了责任，而阿簪替她完成了二人未尽的事业。

但是不是会有更优解存在的可能性呢？一个不牺牲任何人的可能性。

这个就要靠读者你们自行挖掘了。

两人的相互救赎是美的，也是理想主义的，现实往往要比这个故事残忍很多。

但是，我总觉得有理由去相信，世俗的糜烂在世间每一个潮湿阴暗的角落生根发芽，但追逐自由和理想主义的光芒也一定生生不息。

注：阿簪线可配合歌曲

国风堂/司南《吹灭小山河》（前面几话）&葛东琪《囍》（最后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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